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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关注|父乙铜爵,见证华夏最早部族“戈人”的迁徙史

  • 发布时间:2022-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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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铜爵

    见证华夏最早部族“戈人”的迁徙史

    “或献或酢,洗爵奠斝。醓醢以荐,或燔或炙......”

    出自《诗经·大雅·行苇》的这几行诗句,极力铺陈了一场宾主尽欢的宴饮酬酢的种种,“献”“酢”为主客彼此敬酒之意,“洗爵”“奠斝”都为先秦时敬酒的礼仪,“爵”“斝”则为盛酒之器具,多为青铜所制,最先是用做祭祀的礼器,其后方有宴饮盛酒之功用。



    株洲市博物馆藏有一尊青铜爵,1990年9月出土于株洲县(现渌口区)南阳桥乡。其形为圆底圆体短杯式,双柱成菌形,鋬与一足成一直线,鋬的上端有一牺首,腹的上部饰一圈云雷纹,靠近鋬的柱上有阴刻“戈”字,腹外壁铸金文“父乙”二字,据文物专家判定为商中晚期作品。





    “父乙”为中国境内发现的青铜器常见铭文之一,一般认为是器物拥有者之名,表示做器者为自己死去的父亲名“乙”者做此祭器——商人惯以天干之序入名,如史家罗振玉自甲骨文中整理出的商王世系表,成汤(亦名天乙、大乙)以下,皆以天干之序入名,商朝末代君主商纣王即名帝辛。而“戈”字则普遍认为是做器者之族名,也即戈族,《史记·夏本纪》载,“禹为姒姓,其后分封,用国为姓,故有夏后氏、有扈氏、有男氏、斟寻氏、彤城氏、褒氏、费氏、杞氏、缯氏、辛氏、冥氏、斟氏、戈氏。”可见,早在夏朝立国之初,戈氏一族便已作为夏之方国存在,为华夏一族最早的组成部分之一。又据《左传·哀公十二年》载,“宋郑之间有隙地焉,曰弥作、顷丘、玉畅、岩、戈、锡。”类似的记载也出现在宋郑樵《通志》中,“戈氏,夏时诸侯豷之国也。少康灭之。其地在宋郑之间,子孙以国为氏。”考古学博士后、文博研究员王长丰据这些文献断定,“戈氏”聚居地在宋、郑之间,即今天的河南商丘和河南新郑等地区。



      那么问题来了,聚居在宋、郑之间的“戈人”的祭祀礼器又如何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株洲呢?要知道,彼时整个长江以南地区还只是松散的部落联盟,逐水而居,稻作为生,远未达到已形成国家初级形态的中原文明的高度,自然也难有分工高度细致的青铜冶炼技术的形成。或许,这个蹊跷的原因要从“戈人”在夏商时期的职业构成来说起。




     戈者,古兵器之谓也,据株洲市文物局专家陈晓华《戈器、戈国、戈人》一文考证,“戈人”因发明兵器“戈”(最早为青铜制)而得名,宋、郑之间的“戈国”亦因之而来,可见早在夏朝初期,“戈人”便掌握了青铜冶炼技术,为华夏诸族中一个极其重要的以冶炼为主的方国。成汤灭夏,对夏遗民采取分而治之的政策——“戈人”以发明兵器“戈”著称,武力值自然不弱,其族必在分析之列——一部分“戈人”中的贵族及其近支随商王徙居安阳,便于就近羁糜和为商王室提供赋税和劳役;另一部分“戈人”则遵照商王朝统治者的指令,徙居于商的西部边境(即今陕西泾阳地区),作为敌对部族入侵商王国的屏障,故陕西泾阳周边亦出土不少带有“戈”字铭文的青铜器具。到了商朝末年,纣王暴虐,族属之间的矛盾激化,乃有周武伐纣事,“戈人”聚居的陕西泾阳一带为新崛起的周王国的中心地带,作为前朝余孽的存在,受到排挤的可能性几乎是一定的,部分不堪忍受的“戈人”徙居他乡也是必然的选择;而此前徙居安阳的那部分“戈人”后代,日子也不好过,纣王残暴举世皆知,又逢周人步步逼近商都(此时商都已徙至朝歌,即今河南淇县地区),对前朝降将“戈人”后代的压迫也必更为深重,于是,和远在陕西泾阳的那一支族人一样,部分也走上了徙居他乡的道路。这些徙居的“戈人”中的部分,一路南下,跨黄河,过长江,广布江南各区域,湖南所在的湘江及其支流流域更是成为“戈人”南下徙居的重要聚居地之一——除南阳桥出土的父乙铜爵外,湖南出土的带“戈”字铭文的青铜器还有宁乡黄材炭河王家坟山的戈卣和湘潭青山桥高屯出土的戈觯,而其中的戈觯据文物专家判定为西周早期作品,这说明,直到西周成立后,式微的“戈人”仍未停止南下徙居的脚步。





    父乙铜爵



    商晚期






    回到南阳桥出土的这尊带有“戈”字铭文和“父乙”铭文的青铜爵,据曾参与父乙铜爵征集的株洲市博物馆退休专家饶泽民老师撰文回忆,当时随铜爵出土的还有一件铜觚,二者一并装在一个陶罐中,只是由于发现的村民不懂这些,抢着看新鲜,你捏一把,我捏一把,把一个深埋地底三千余年的铜觚捏成了碎片状,再也不能还原......而觚爵相配随葬正是殷墟小型墓最为流行的葬俗,该墓主崇尚这种葬俗,非安阳来者不能为。

     如此,也就略能还原这尊本为“戈人”祭器的父乙铜爵突兀出现在株洲的粗略历史轨迹——大约是商晚期,居于安阳的某个“戈人”贵族,不满于越来越残酷的商人统治政策,多方谋划之后,认为只有远走他乡才有一线生机,便携家带口,历经重重险阻到达现在的南阳桥一带定居下来。“戈人”代代相传的青铜冶炼技术尽管在生产力大大发展的中原一带已经普及,不算啥稀缺的物事,可在还处于松散部落联盟的古“百越之地”,仍属于“国之重器”的高科技产品,正可以此为业,来与周边稻作为生的土著进行简单的以物易物,换取生产、生活物资......若干年后,这位贵族或者其后代中的某人寿终正寝,尽管离家千里之遥,可延续千年的墓葬之俗可不能丢,在入土的同时,他的儿子便将刻有“戈”字铭文的铜觚和铜爵随葬,他的名字,其中也必有一个“乙”字,也一同篆刻在铜爵之上,直到三千多年后,再次重现天日,惊艳世人。



    -THE END-




    作者:郭亮

    来源:株洲日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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